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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1年10月26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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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档案 本文作者原题 贴胶布的乒乓球
1970年我在成昆线上西昌铁路局米易工务段沙坝站工班做临时工。所谓工务段,其实就是铁路道班——维修铁路路基的。
每天清晨,工班七八个人在班长(正式工)的带领下,将工具放在轨道车上,沿着所辖路段巡梭,发现路基垮了,枕木瘸了,道钉松了,便停下来修理。最轻松的工作是将路边储存的碎石用戳箕挑来填路基(尽管有时要挑很远)。这个活儿一般由我们三个姑娘(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我十九岁)承担。最艰难的工作是用十字镐将碎石敲到枕木下面,以填平震空的路基,因为需要技术,这活儿一般由师傅们承担。工作量有大有小,有时三人,有时五人,有时全班一起上。工作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半天修几处,有时一天修一处。干活儿处离站离得近的,中午还能回站上吃午饭,干活儿处远、工作量大时,就得带上干粮,中午坐在铁路边,就着山上的喇葩果(野无花果)边吃边休息,吃完接着干。黄昏,班长又滑着轨道车沿铁路线收箩,将我们连工具带人(装得下的话),捎回沙坝站。
那时成昆铁路刚通车,我们的路段里有两个繸道,两座铁路大桥。沿途几乎没有居民,整个沙坝地区除了站上十几个人及两公里外一个守铁路大桥的士兵班外,方圆几公里了无人烟。工作的苦累,尚能承受。生活的简单,也能克服。唯有那长长的工余时间无处打发,令人苦恼。
有一天收工早,我们坐在平板车上扯着嗓子吼着歌经过铁路桥,忽然,有人指着桥下叫起来,我们一看,桥下的军营前不知什么时候垒起了一个乒乓球台,有几个战士正在打乒乓球。我们欢呼着向桥下冲去,“接一个!”“接一个!”我们毫不客气地请求参战,战士们也非常欢迎我们加入。
这个小小的乒乓台对我们枯燥的生活可真如“雪中炭”。白天,我们加倍干活,就想下班后去打几轮。西昌的夏天天高气爽,晚饭后,滑着平板车去打乒乓球,天黒了再滑回来,冲凉,睡觉。日子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由于人比较多,我们一般打六个下,一个黄昏也可以轮着七八轮。文革前,我是市业余体校乒乓班选手,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在这里我尽量低调,陪着大家平推,最多赢俩就故意输掉。以保持大家的热情。唉!要是我一直这么冷静就好了。
变故发生在第四天,这天,轮到我上场时,庄主是一个战士,破例没穿军装,一身海魂衫更显精神。刚开始我没在意,哗!哗!哗!连输三个球,待我提起精神扳回一个球后,还是输了这局。我这才认真观察,一看,便知道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哈!没想到在这深山老岭中,还能遇上对手。我再上场时,还是他坐庄,于是我俩练开了,这六个球一打就是十多分钟。这回是他下了。于是,我再也不故意输球给其他人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其他人。等他上场,我俩又练开了。待我下时,他也是一样。很快又会轮到我。我们打球的时候,好像是打表演赛,大家不停地叫好。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没说一句话,这样的默契却令人兴奋。后来,我才听人说,他是个学生兵,上海人,前几天我们来打乒乓球的时段,他正好在站岗。听说这项运动也是他捣鼓起来的。
第二天,因为有其他事,我们没去打球。隔了一天,我们来到桥下营房前,真奇怪,没人打球。我们找到士兵班长,问他今天为什么没人打球。班长说:球没了,只剩下一只破球。说着,他拿出一个贴着胶布的乒乓球。我接过球,因我有一个补乒乓球的绝招,便撕开胶布打算补乒乓球。突然,我呆住了,球是好的!哦,我明白了,这是拒绝。
我绯红着脸,慌忙地将胶布贴回到乒乓球上,把球还给了班长,带着我的两个室友,快步逃离了军营。
就这样,我们享受了四天的精神生活结束了,又重复着死气沉沉的日子,日复一日。每次从桥上经过,我们都下意识地向桥下望去,没人打乒乓球,而且再也没见过海魂衫,听人说,他受了批评,被调走了。
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你们完全无法理解,但是,这就是我们被压抑的、苦涩的青春,一次小小的个性张扬,也会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那位穿海魂衫的战士,但愿你的军旅生活没有因此而被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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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琼琼,1951年生,重庆市人、1983年考入原四川财经学院会计系(现西南财大)。中国注册会计师,从事财务工作多年,退休后笔耕。
作者:余琼琼